第1章:我还可以更棒
深夜。
盛州南城大酒店。
顶楼最豪华的包房套间里,一片黑暗。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散落进来,在床尾留下斑驳的疏影。
月光细碎的光影里,男人强势有力的身躯,像是一座大山般狠狠压了过来,用力撕开了她的身体。
“啊——”
密不透风的黑暗里,燕尔一声惨叫。
顷刻间蔓延至四肢百骸里的疼痛,让燕尔几乎咬碎了牙齿,双手死死地揪住身下的床单。像是一条濒临死亡的鱼一般,张嘴,发出微弱的呼吸。
她的身体,很疼。
很热。
跌撞起伏间,像是要被撞碎了一般。
她不知道这是哪儿,也不知道身上的男人是谁。唯一清晰的,就是来之前,未婚夫曾经递给过她一杯有问题的果汁。
黑暗里,燕尔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。
自己深爱了十年的男人,亲自下药,把她送到陌生男人的床上,这到底是为了什么?!
但来不及细想,她就被潮水般钝疼的感觉淹没了。
男人的动作凶狠,野蛮,带着某种疯狂吞噬的灭绝感。每一下,似乎都把燕尔拖入地狱里。
不知道这样的疼痛到底持续了多久,身上的男人终于喘息着停了下来。
只是......
男人微微起身的片刻,粗粝的手指无意间滑过她纤细娇嫩的腰间时,陡然一僵。
下一秒,又狠狠一捏。
在触摸到那处月牙状的明显疤痕时,四周顷刻间掀起漫天的冷意。
瞬间,那只大手狠狠地卡住了燕尔的脖颈,男人如同来自地狱般阴阴寒至极的声音,狠狠刮过她的耳膜。
“说,你到底是谁?!”
“放......手......”
窒息的感觉,顷刻间将她覆盖。
燕尔窒息般用力拍打着男人的手,双腿不断蹬着身下的床单。慌乱恐惧中,她的手哆嗦着摸向床头。手里也不知握到了什么,朝着男人就打了过去。
一声闷哼,男人瞬间松了手。
下一秒,女人娇软滑腻的身体,泥鳅一般从男人的身体钻了出去,摸索到自己的衣服,朝着门边跑了过去。
啪。
灯忽然开了。
大门一开一合间,女人光滑细白的背影一闪而过,唯一清晰的,就是镶嵌在腰间,清晰可见的月牙形疤痕。
嘭。
大门关上,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。
大床上,陆圣擎一手捂着还在不断流血的额头,狠厉的眼睛里迸射出一道道阴寒的光芒。男人英挺的五官,在鲜红色血液的映衬下,越发冷肃嗜血。
半晌,他摸到放在床头的电话,冷冷地说了声。
“去查!”
他要知道所有的一切。
那处疤痕,形状,位置,触感,和自己记忆里分毫不差。
整整十年,从未忘记。
另一边。
燕尔一口气跑到不远处的楼梯间,整个人疲软地靠在墙上,慌张地给自己套衣服。
发颤的手指无意间碰到自己的脖子,陡然间又想起那个男人在触摸到那处疤痕时候,卡主自己的脖子,那种近乎致命的窒息感,让她浑身一冷。
她咬着牙,哆嗦着摸出手机,找到其中一个人的名字,发了条短信过去。
“找个技术好的,帮我把腰上的伤疤处理干净。”
那种忽然间近距离接触死亡的感觉,太可怕了。
收了电话,她抬眼看了看眼前黑漆漆的一片,闭上眼睛用力吸了口气,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,出了酒店,一路往燕家的方向狂奔而去。
她要去找自己的未婚夫楚洛成,十年了,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?!
是因为,忽然忍受不了一个傻子了吗?
十年前,父亲出轨,烈性的母亲带着年幼的她离开燕家。却被继母一路追杀,母亲惨死。
后来,她被爷爷亲自接了回来。
为了在继母避免遭到继母的毒手,也为了能够有朝一日足够强大,找到当年继母残害母亲的证据。这十年来,她一直装疯卖傻,才活到了今天。
而未婚夫楚洛成,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。爱她,护她,每每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后。这十年,他是唯一让她觉得安心的存在。
可如今,他却亲手毁了她。
半个小时后,她赤脚回了燕家。
为了掩人耳目,燕尔直接溜到了燕家大宅的围墙下面,顺着自己翻越过无数次的围墙跳了进去。
她没忘记自己是傻子的身份。
一进别墅,她立刻痴痴呆呆起来。所幸夜深了,别墅里的佣人都睡了。
她蹑手蹑脚上了楼梯,一边在心里想好了说辞,一边走到了燕以歌的房门口。刚站定,一阵尖细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。
“啊......”
她一愣,脚步不由得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了过去。
“亲爱的,你别......我受不了......”
那是燕以歌的声音,浅浅的,夹着难受的又似是愉悦的声音,一点点传进了她的耳朵里。
燕尔听得脸上一阵燥热,轻轻咬着唇转身就走,另一道更为熟悉的声音接着响了起来。
“受不了?那当初谁故意把我拉进房间,说要跟我一起解锁最新姿势的?”
那是,楚洛成的声音!
燕尔的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,耳边如同闷雷响过一般轰隆作响。
她的姐姐,和她最爱的未婚夫,怎么可能......
下一秒,燕尔猛地转身,急急地走了过去,一把推开了门。
一室的气息,扑面而来。
从敞开的门口,一路到房间里,到处散落着男人的长裤,女人的长裙,高跟鞋,皮带,甚至女人火红色的贴身内衣。
正对面,一对在昏暗光线下疯狂纠缠的男女,无声映入眼帘。
她最爱的未婚夫楚洛成,和她的姐姐燕以歌,一双男女赤裸着身体,在靠近大床边的墙边,用最原始的姿势,疯狂地相互纠缠着。
第2章:不会让你死的很难看
“阿成,我爱你,啊......”
“乖,别着急,等一下,我会让你更加爱我的......”
“你坏死了......”
“你不就是喜欢我的坏吗......”
隔着一段距离,燕尔眼睁睁地看着一对男女在自己的跟前肆无忌惮地上演限制级,放纵地调情,眼泪瞬间流了下来。
一瞬间,似乎就体会到了所谓的万箭穿心的感觉。
心口处更是一抽一抽地疼着,伴随着两个人越发激烈的动作,像是有人拿着刀,一下一下在用力剜割似的。
当年母亲死后,她被接回燕家。所有的人都看不起她,嘲弄她,欺负她。只有他,时时刻刻保护他,生怕她受半点委屈。
她病了,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。
她出了车祸,他生着病,还要亲自输血给她。
她被燕以歌欺负冤枉,被爷爷打的时候,也是他,第一个冲出来把她护在身下,她没事,他反倒是被打的遍体鳞伤。
他总是对所有人说。
“我的尔尔才不傻,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。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爱,和最好的人。”
当爷爷提出他做她的未婚夫,将来娶了他的时候,他甚至还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
正是因为这样,她才会毫无犹豫地喝了下他递过来的那杯果汁。
燕尔一直以为,他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,她甚至想过,在自己生日那天,把自己真实的境况告诉他。
原来,她真的是个傻子。
她恨不得蒙上自己的眼睛,捂住自己的耳朵,不愿看那些苟合龌龊的画面,不愿听那些靡靡之音。
“阿成你说,如果那个燕尔那个傻子知道,是我和你联手把她送到别人床上去的,她会不会伤心死?”
男人喘息着发出不屑的笑声。
“一个傻子而已。这些年如果不是为了得到爷爷的信任,又想离你更近一些,你以为我愿意每天对着她?”
接着,燕以歌诡异又阴毒的笑声响了起来。
“如果不是陆圣擎那个男人油盐不进,而我早把自己给了你。这丫头,根本没什么利用价值。你放心,只要明天陆圣擎查,就会知道今晚在他床上的人是我。没人相信,一个傻子会做爱的。哈哈哈......”
楚洛成忽然短暂地失声了。
可是燕尔即使闭着眼睛,也还是能听到那种肉体相互纠缠间激烈碰撞的声音。
呵!
也对,燕以歌都跟楚洛成做了不止一次了,却还在想办法想要爬上别的男人的床。
不生气才怪。
可那人是谁?是燕以歌啊,是喝人血吃骨头,渣子都不吐的燕以歌啊!
“阿成,你知道的,我只爱你一个人。我接近陆圣擎,不过就是看上他的势力。只要我嫁进陆家,就一定有办法让爷爷把家产传给我。”
楚洛成果然就妥协了。
“小妖精,你喝我的血,我都给你......”
两个人又是一阵颠鸾倒凤。
燕以歌似乎很满意楚洛成的反应,双手按住男人的肩头,想要低头去亲他。
视线不经意一撇,在看到门外的人后,顿时浑身一颤,吓得瞬间尖叫了起来。
“啊!阿成,是燕尔!是燕尔那个傻子回来了......”
楚洛成闻声扭头,瞥见门口站着的燕尔,眼中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,反倒是皱了皱眉头,甚至想要把燕以歌压回去继续。
“一个傻子,你怕她做什么?”
燕尔在心里狠狠咬了咬牙。
渣男贱人!
下一秒,转身朝着走廊外头狂奔而去。
身后,是燕以歌失控惊慌的声音。
“快去抓住她!她是个傻子,但她会告诉爷爷!阿成,绝对不能让她跑了——””
身后的大门猛地打开,楚洛成一边提着裤子,一边朝着她冲了过来,“尔尔,你再跑,阿成哥哥就不喜欢你了。”
燕尔浑身颤抖,咬着唇冲到客厅的大门边,抬手刚要去拉门,身后的男人瞬间冲了上来,一把扯住她的头发。
啪。
一个巴掌,狠狠甩了过来。
“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!”
楚洛成的本性瞬间暴露,猛地上前,将嘴角渗出血来的燕尔狠狠按住,接过燕以歌拿来的胶带和绳索。
缠上她的嘴巴,绑住了她的手和脚,又摸出电话,转身去打电话。
也不知道他压低声音在电话里说了什么,挂了电话,楚洛成转身搂过一旁的燕以歌,狠狠地亲了一口,很是嫌恶地扫了眼沙发上的燕尔。
“即便她是个傻子,可她看到的知道的太多了,一旦告诉老爷子,我和你都要完蛋。干脆,一不做二不休。”
说着,冲着燕以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。
燕以歌勾唇一笑。
“都听你的,她每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,碍眼碍事,我早就烦了!”
燕尔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的男女,心里像是破了一个洞,哗啦啦地灌着风。她无法用清醒的眼神去仇恨他,仍旧是满脸痴傻惊恐的样子。
一个是自己的姐姐。
一个是自己曾经最信任的未婚夫。
可他们想要杀了她,不过就像是碾死一直蚂蚁.......
燕尔绝望地摇了摇头。
心里的恨意蔓延开来,可仅存的理智,还是逼着她做出了一个傻子该有的反应,呜咽惊慌地看着眼前的一对狗男女。
心里却暗自咬牙。
她绝对绝对不可以死。
因为她还要好好活着,看着这对禽兽不如的狗男女,如何生不如死!
*
深夜,一辆低调的黑色车子缓缓地停在了燕宅的后头,楚洛成将一路呜咽着抗议的燕尔扛在肩头,一路循着小路出去,将人扔到了车子里。
他亲自将车子开到了距离燕尔失身的酒店不远处的公路上,走了一段,挑选了一处巨大的陡坡处,将车子停了下来。
全程,燕尔都忍着心里的恨意和恶心,不住地对着男人呜咽流泪。
可男人自始至终像是没看到似的,拔出车钥匙,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工具,在方向盘的下方一阵动作。
半晌,才起身,一手捏住燕尔的脸,阴笑着抬手拍了拍。
“傻尔尔,你放心,我不会让你死的很痛苦的。”
第3章:家法
这车子是从酒店偷来的,而且动过手脚,只要从这里下去,一旦爆炸,你就会必死无疑。”
“明天一早,老爷子就会知道。昨天晚上,是自己的二孙女偷跑出来贪玩儿,开了别人家的车子,自己出了车祸死的,怨不得别人。”
燕尔浑身发抖,只感觉一阵阵的冷意从车子外头侵入自己的身体里,蚀骨般寒冷。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被用力咬碎的声音,在唇间“咔嚓咔嚓”作响。
可楚洛成太兴奋了,压根没发现她的异常。
他甚至好心地伸手绕到燕尔的身后,解开捆绑住她双手的绳索,不屑地解释说。
“看在你是个傻子,而且即将去死的份上,我让你轻轻松松,没有束缚地去死。也算是对得起你了。”
他将绳索解开扔开,转身的时候,身后的燕尔忽然用力扑了上来,想要从他的身边逃出去。
可男人更快。
不过就是一甩手的瞬间,燕尔被扯住胳膊狠狠地丢进了车子里。
嘭。
大门摔上。
车子在一瞬间,沿着巨大的陡坡疯狂地冲了出去。
燕尔扑到窗户边,疯了似的拍打着车窗,奈何嘴巴还被封着,她根本发不出一丝丝的声音。
电光火石间,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,让她瞬间冷静了下来。
她瞬间瞪大了眼睛,猛地转身扑向方向盘。
嘭。
车子和迎面而来的车子是瞬间撞在了一起,巨大的撞击力道,让整个车身,狠狠地冲出好远。在长长的公路上发出巨大的轰鸣声。
之后又一个巨大的翻转,整个车身都翻了过来,重重地摔落在地上。
轰——
巨大的爆炸声陡然响起,火光瞬间冲天而起。
巨大的蘑菇云巨大的蘑菇云火球照亮了整个夜空,熊熊烈火顷刻间将车身吞噬,红彤彤的火光将万物都染上了妖艳的火红色。
远处的陡坡上,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楚洛成,很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,最后微微勾唇。
“上路吧,小傻子。”
说完,抬手扔了手里的东西,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。
距离车祸现场不远处的绿化地里,一只带着血的胳膊,爬过草地,瞬间伸了出来。
啪。
带着血的手掌,瞬间在绿化带边缘的水泥护栏上印下一个明显的血印子。
燕尔艰难地撑着手从地面上爬了起来,拖着身体蠕动了好半晌,才终于抬眼看向不远处男人消失的地方。
她在无比痛恨他的边缘,万分地感谢他。
至少在她临死之际,他帮她解开了自己被捆绑住的双手。好让她在车子发生碰撞爆炸之前,弄开车窗,从敞开的车窗出窜了出去。
呵......
既然没死成,那么,她曾经小心翼翼维护的生活,也该改变了。
那些伤害她,想要让她死的,她也该一一反击了!
*
没人知道燕尔是如何从车祸现场逃出来的,更没人知道她那一整晚到底去了哪儿。
只是第二天一早,当她拖着满身伤痕走进燕家的时候,听到消息的楚洛成顿时跟见了鬼似的,一路我成功从不远处的别墅里冲了过来。
到了燕尔身边,瞪着眼睛,面色阴狠地咬牙道。
“你个该死的傻子,那么高的地方下去,居然还摔不死你!”
燕尔当即扁着嘴巴,瞪着眼睛一脸胆怯地看向楚洛成,可怜兮兮地喊了声。
“阿成哥哥,你为什么要丢下尔尔?尔尔怕......”
楚洛成狠狠一眯眼睛,猛地往前一步,抬手狠狠地按住了燕尔的肩膀,伴着自己粗重的呼吸,眼神凶狠地说道。
“听着!如果你敢把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爷爷,我和姐姐就会把你外婆藏起来,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!”
燕尔浑身一僵。
这个人渣,居然用外婆来威胁她!
忍着心里想要将男人碎尸万段的冲动,燕尔含着眼泪乖巧地点了点头。
“不要把外婆藏起来,尔尔听话。”
楚洛成顿时阴险一笑,继而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,弯腰牵过燕尔的手,冲着别墅里走去。
“走吧,还有好戏等着你呢!”
燕尔强忍着恶心,才没有甩开他。
还没到客厅,远远的,燕以歌惊天动地的痛哭声,就传了过来,期间,隐约伴随着爷爷的劝说声和说话声,越来越近。
刚进门,楚洛成就转身对燕尔柔声说道。
“尔尔,一会儿要去给姐姐道歉,知道吗?”
燕尔一愣。
道歉?
还没扭头,燕老一身冷肃的面容,眼神凌厉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,走到燕尔身边,不由分说,抬手就是一巴掌。
啪。
燕尔的头瞬间偏到一边去,巨大的动作扯动身上的伤口,让她倒抽了口冷气。
她捂着脸,含着眼泪,呆呆地喊了声。
“爷爷,尔尔疼......”
燕老狠狠瞪着眼睛,气得手指发颤,抬手指着楼上的某个房间,即使知道傻子燕尔也许听不懂他在说什么,还是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我早就跟你说过,你头脑不灵活,老实在家里呆着。你知不知道自己大半夜偷偷跑出去贪玩儿,你姐姐为了找你,被陌生人拖进房间......”
“你知不知道她不堪忍受侮辱,闹,如果不是阿成发现的早,现在就是一个死人了!”
燕尔心里一凉。
他们见她没死成,偷了旁人的车子出车祸”的说法没法用出来,居然倒打一耙,恶人先告状,如此给她扣了个黑锅。
卑鄙!
配合着老爷子的愤怒,楼上顿时传来燕以歌异常绝望的哭声。
“你们为什么要救我?让我去死啊......”
燕尔呆呆地站在原地,还是那副痴痴傻傻的样子,嘴巴蠕动着,想到楚洛成对自己的威胁,到底什么都没说。
老爷子越是听,越是看,就越是生气,对着佣人大喝一声。
“把家法拿来!”
燕尔心里一疼,猛地抬头看向燕老,惊恐地喊了声,“爷爷......尔尔疼......”
心里,已经难受度不行了。
爷爷一直都是疼爱她的。
但每每碰到燕以歌的事情,他对她的那点疼爱,似乎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了。仿佛她的存在,总是能无声映衬出燕以歌的温柔,体贴,和牺牲。
老爷子不看她的脸,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棍,朝着燕尔大吼一声。
“跪下!”
旁边的楚洛成冲出来,假模假样的想要拦住他,“爷爷,尔尔什么都不懂,会伤到她的......”
老爷子猛地推开楚洛成,“让开!她就是被你给惯坏的——”
嘭。
棍子朝着燕尔的背部狠狠的地落了下去。
一瞬间,皮开肉绽。
燕尔的小身板到底经受不住,整个被打了出去,惨叫一声,狠狠地往前俯冲而去。
“扑通”趴到了地上。
耳边传来沉稳用力的脚步声,伴着某种陌生又熟悉的气息,缓缓地朝着燕尔逼近,在她跟前停了下来。
燕尔惨兮兮地哭着抬头,无声地对上了一双阴寒至极的眼睛。
可那人却在笑,还准确无误地喊出了她的名字。
“燕尔二小姐。”
第4章:给无耻的姐姐做嫁衣
燕尔闻声一僵,原本因为摔倒支撑在地面上的手肘莫名一抖,整个人直直地摔到了地面上。
她记得这声音......
昨天晚上,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。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,把她压在身下,夺走了自己的第一次。事后又紧紧地卡住她的脖子,口口声声质问她的身份。
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,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。
一瞬间,她再度剧烈地颤抖了起来,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面前的男人一眼。
如果这个男人当众拆穿了自己,那么,她这么多年所有的努力辛苦,就全都白费了。
燕老早就认出了陆圣擎的身份,这会儿直接丢了棍子,缓了几分自己的情绪,走到陆圣擎身边,压着声音里的怒气,客气地开口。
“是陆家少爷?”
陆圣擎微微颔首,弯唇,一个富家子弟该有的良好教养尽显无疑。但唯有眼睛里,那一抹淡如冰的神色,十年如一日的淡漠。
“燕尔,久仰。”
说着微微侧身,身边随身跟着的女秘书,动作迅速地弯腰将还趴在地上的燕尔扶了起来。
小姑娘一站定,表情可怜兮兮的,却还不忘记跟眼前的人道谢。
“谢谢漂亮姐姐。”
完了还不忘记伸出自己因为摔倒擦伤的胳膊,给眼前的人看,嘟着嘴巴委屈地说道,“爷爷打尔尔,尔尔摔倒了,很疼。”
女助理一脸尴尬,面对一个长相标致,却连一个孩童心智都没有的二十岁的小姑娘,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去,这让燕老觉得尴尬又丢脸。当即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楚洛成,怒喊一声,“阿成,还愣着做什么?还不把这丫头带走!”
说完转而看向陆圣擎。
“陆少爷见笑了,这丫头从小坏了脑子,比不得正常人。”
说着,已经吩咐佣人收拾现场,斟茶待客。
两个人入座的时候,不远处的楚洛成已经快步走了过来,一把抓住了燕尔的手,连哄带骗地拉着她往外走。
“尔尔乖,阿成哥哥带你去处理伤口,好不好?”
一边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陆圣擎,偷偷摸出手机给楼上还在哭闹的燕以歌发短信。
“大鱼来了,好好表现。”
身后,果然如同预料那般,最先响起了燕老的声音。
“我人虽然老了,但是记性还是不错的。整个盛州,南城燕家,北城陆家。东城封家,西城林家。燕家和陆家多年来,一直没什么交集,陆少爷今天来,是为......”
陆圣擎笔直的坐着,像是如玉的翩翩公子般抿了口茶,又再度放下。单单只是坐着,浑身的强大气场已然全开,气势骇人。
“我来,是为了燕小姐。”
被强行拖到门边的燕尔忽然一僵,不由得扭头看了过去。
就连燕老也是一愣,下意识地脱口问道,“你说的人,是以歌,还是......”
楼上忽然想起巨大的开门声,关门声,和燕以歌一边崩溃哭泣,一边在走廊上快速奔跑的声音。
“求你们不要再跟着我了,我不想呆在这里,我不想见你们任何一个人。”
“求你们了,让我走,我已经不干净了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落了过去,看着燕以歌披头散发,穿着单薄的睡群,脖子上裸露着大颗大颗明显的青紫色痕迹,从楼上冲了下来。
几个佣人在燕老的授意下,快速上前将燕以歌一把拦了下来,却还能听到她尖锐的叫声。
“放开我!你们别碰我......”
在所有人看来,燕以歌因为昨晚上的事情,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刺激,这会儿整个人都变得愈发疯狂。挣扎的片刻,她不经意的一抬头,整个人顿时僵住。
似乎才看到陆圣擎的存在一般,她怔了几秒钟,忽然红着眼睛问他。
“你是......来找我的吗?”
陆圣擎微微眯着眼睛,眼神刀子一般犀利地落在了燕以歌的脸上,带着强大的穿透力,几乎让燕以歌有些站不稳。
但她到底是冷静下来,挣脱开身边的佣人,又问了一遍。
“你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,特意来找我的吗?”
陆圣擎定定地看了燕以歌半晌,嘴角颇有深意地勾了起来,淡声回答一个字。
“是。”
这就是陆圣擎。
即使他笑着,他冷着,他什么都不说都不做,旁人也永远看不清楚,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。
燕以歌忽然吸了吸鼻子,似乎是放了心,转而看向一脸震惊的燕老,抽抽搭搭地跟他将昨天晚上的“事实”。
“爷爷,那个人,就是陆少爷......”
“昨晚上,尔尔淘气,偷偷从家里跑了出去。我和阿成追出去找,结果有人告诉我们,说她贪玩跑进了盛州酒店。我担心她出事,就跑去酒店找她。没想到,刚好碰到陆少爷打开房间大门,我就被拉了进去......”
燕以歌说完,似乎是想到了伤心事儿一般,再度红了眼睛,梨花带雨般地看向陆圣擎。
“陆少爷,我能看出来,你昨晚也是被下药了,忽然遇到我,所以......即使你不愿意对我负责人,我也不怪你......”
沙发上,燕老的脸色,已经不是一个难堪可以形容。胸膛上下起伏半晌,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倒是一旁的陆圣擎轻轻扯了扯唇,深邃的眼眸里,像是散落着无数冰冷的星光一般笑了起来。
“燕老,介意我和燕小姐私下谈谈吗?”
还没等燕老回答,燕以歌已经急忙点头,抬手狠狠抹了一把眼泪。
“当然了,我也想......”
话说出口,忽然觉得不妥,这才转而看向燕老。
燕老闭眼坐在沙发上,事到如今,谈判似乎也是眼下最合适的解决方式。
门口,燕尔瞪着眼睛死死地看着眼前的一切,被楚洛成用力扯住的手不敢用力,牙齿却用力咬出了崩溃的声音。
就是因为自己是个傻子,所以燕以歌才会肆无忌惮地把她送到了男人的房间。让人以为那个有着干净第一次的女孩子,就是燕以歌自己。
无耻!
她凭什么能够这么心安理得,面不改色地接手这一切,还要用来达到自己龌龊的目的。
她休想!
想到这儿,燕尔忽然疯了似的甩开楚洛成的手,一阵风似的飞奔到了客厅里。
“不要——”